敢随便去踩积水了。
再踩非得被费薄林洗掉一层皮不可。
他沉默地任由费薄林给自己吹头发,吹完以后闷闷地上床窝在费薄林怀里睡午觉。
细雨淅淅沥沥地下,带着草根和泥土气息的凉风穿过窗户吹拂在他们身上。
这一觉绵长安静,他们的呼吸宁静交缠,梦里都是香樟树叶在雨中翻涌的沙沙声。
费薄林醒来时床外夕阳正好,他从床上坐起,打开了床边的窗户。
漫天霞光照进他的眼底。
他听见十年前的风无休无止地涌进自己的胸口,温和而热烈,像多年不见的好友,冲他诉说这九年间故土是否沧海桑田。
费薄林想起自己送走温伏后回到家的那天,暮色也是如此美丽祥和,他想起自己的思念。
他眺望着远方大片异色繁云,轻声喊:“妹妹。”
身后传来窸窣响动,温伏应声而来,伸手从后方环住他的脖子,靠在他的背上。
他们一同聆听这十年守候在窗外等待故友归来的风声。
戎州的江水奔流不息,江边的少年永不老去。
费薄林低头,吻住温伏手腕上那只血红色的蝴蝶,那年汉江的雪此刻在他脑中纷飞而至,似爱意排山倒海。
风雪声中他忽然明白,其实上苍早就给予过他名为温伏的最大垂怜,是他东奔西顾,不肯回头。
他这一生遗憾与恨等长,爱却未央。
(正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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