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向山确实尽心,把每日需做什么,需注意什么,有那些窍门,那些忌讳,毫不保留的讲给张志远听。
胎息初期的修士灵力孱弱,连法器都驾驭不了,派不上大的用场,只能干些杂活。
但到了胎息中期,就不能每日摸鱼了。
需知灵石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虎字旗那么多修士,人吃马嚼的,守着诺大的一个清远府自然是靠山吃山。
第一个来灵石的路子是清远坊,锦衣卫在坊市有干股,需派人驻守、
第二就是向境内的修士家族收取供奉,免不了要奔波各地。
第三是府县各处衙门的孝敬,吃人嘴软拿人手短,免不了要给人家当当护卫和打手。
第四才是缉拿不法、侦办各种涉及到修士的案件。
还有充当耳目,定期向越州千户所甚至是京师汇报地方动向。
监察百官,特别是宗门和宗室的职权。
皇帝不差饿兵,自然是有灵石拿的。
除了这四处来灵石的路子,还有许多灰色收入。
诸如商贾、商行、水运、水产、灵矿、海贸、各处监察路卡等等,可以说方方面面,触角扎根在各行各业。
就好像个水蛭,依附在地方上吸血,千百年下来已成豪富,自然形成了一个极其排外的利益集团。
就说张志远的张家,在这清远府城已经扎根六百年了。
六百年,家中修士有过断代,有过沉寂,有过落魄,可一旦出个灵窍子,就自动成为这个利益集团的一份子,就有在这口大锅内分食吃的特权。
职位世袭,演变成所谓的‘世职’,从潜规则到人人都遵守的铁律,所有人都不余遗力的维护,因为都不敢保证自家没有败落的时候。
所以张志远是‘自己人’,许向山是‘外人’。
这在接下来的拜访中得到了充分的证明。
右旗有五个小旗队,甲乙丙丁戊,升了旗正,按例需拜会这些旗队同僚的。
每到一个小旗,张志远收到的善意都远超许向山。
说新晋的旗正没人在意。
可一说城西泗水胡同的张家,多数人都是恍然,“原来是张家小子……”
,年长的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,年轻的客气又不乏亲近。
五个小旗走下来,笑的脸都僵了。
一个上午就在这样的应酬中过去。
回到自家小院,许向山暗示他应该表示一下。
张志远一拍额头,暗道真是昏了头,怎么把这茬给忘了。
赶紧派人去天香楼定了位置,亲自去请人赴宴。
各人都很给面子,总旗官那边只是意思一下,不可能到场。
五个小旗队长来了三个,有两人正好有差事要办,脱不开身。
在家的旗正尽数到场,加上乙队的九人,二十四人坐了六席。
张志远和三位小旗队长坐一席,他也不吝啬,灵酒、灵食敞开了上。
杯筹交错,称兄道弟。
宴后结账二十四块灵石。
张志远一阵牙疼,幸好张青山早就预料到了,让他带了三十块灵石在身上。
忍疼付了帐,醉醺醺了回了衙门。
刚坐下没多久,许向山又来找,他很是艳羡的道明了来意。
原来是差事派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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