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景怒气滔滔直趋孙府,向吴夫人告状道:
“阿姐,仲谋到底怎么想的,他就这么不待见亲侄儿吗?”
“会稽是穷乡僻野,绍儿不知道要遭多少罪,我这亲舅公都看不下去了!”
吴夫人气定神闲,抬眸瞟向吴景道:
“是老身让仲谋这么做的。”
吴景愕然失魂,仿佛浑身的力量被抽空,差一点站不稳。
稍顷,他的意识回归,语气肃厉地批判道:
“阿姐,你怎么能做这样的糊涂事。”
“待绍儿长大,他怎么看待阿姐!”
吴夫人看到弟弟倒打一耙,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心,彻底被怒火侵占。
她霍地站起来,冲着吴景咆哮道:
“绍儿吃的苦,都是你逼出来的。”
“伯符已经指定仲谋作为江东之主,江东上下包括老身都是同意了的。”
“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吴景蹬蹬后退两步,满脸不可思议道:
“阿姐,你不信我。”
“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孙氏,为了江东!”
吴夫人没有拆穿弟弟拙劣的谎言,扯着嗓子怒吼道:
“既然如此,你不要再违背伯符的旨意,好好辅佐仲谋!”
吴景扑通一声跪下,怨气很重地道:
“阿姐,你认为我做错了吗?”
吴夫人直视着弟弟的眼睛,声音柔和道:
“你心疼绍儿何错之有,老身心里也不好受。”
“但为了守护江东的基业,必须有人做出牺牲。”
吴景尴尬地站在原地,胸口如同被灼烧一样。
他犹豫半晌,妥协道:
“好,我离开吴郡,明天便走。”
“吴郡发生什么,再与我无关。”
“阿姐什么时候记起我,尽管派人送信来。”
吴景深施一礼,向吴夫人辞行。
他刚走到门口,迎面撞见孙权,气得他冷哼一声。
“舅父!”
孙权主动迎上,挡在吴景身前道:“您急着上哪去啊?”
吴景重重地挥臂,指着丹阳郡的方向沉声道:
“我是丹阳郡守,守土有责。”
“今天我已向阿姐辞行,明天一早便离开吴郡。”
“仲谋在吴郡好好听阿姐的话,不要惹她生气。”
孙权听出来吴景语气中的失意,出言劝阻道:
“舅父,我刚继承大哥的位置,逆贼屡次反叛。”
“外人我信不过,宗族也难免怀有觊觎不安之心。”
“现在吴郡没有乱起来,是因为有舅父坐镇,舅父怎么能轻易离开!”
吴景愕然惊住,追问道:
“仲谋不是要严令地方官吏各司其职,防止贼匪和变民有机可乘吗?”
孙权点了点头,凝声道:
“舅父是舅父,地方官吏是地方官吏,怎能混为一谈。”
“刚才舅父走得太快,没给我好好解释的机会。”
吴景转怒为喜,脸上藏有一点尴尬和抠脚。
他挠挠头,不好意思道:“仲谋是这个意思?”
孙权斩钉截铁地点头,继续安抚道:
“大哥一走,母亲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,正是需要舅父陪伴的时候。”
“我希望舅父能留下来,多陪陪母亲。”
吴景爽快地答应下来,他对待孙权的态度逐渐变成恭敬。
孙权心里门清,吴景一走,徐琨将不受掣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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