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祭祀桥玄墓,满面荣光。
他留下了“操以顽质,见纳君子,士死知已,怀此无忘”
的祭文,越回想越觉得满意。
“想当年我任侠放荡,做了不少荒唐事。”
“还曾和袁本初打赌,去抢别人家新娘。”
“天下人都认为我放荡不羁,不修品行,以后肯定没什么成就。”
“只有桥玄说了一句:天下将乱,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。
能安之者,其在君乎?”
“别说其他人了,连我自己都懵掉了,也不知道桥玄怎么看出来的。”
曹操回忆起当年的往事,津津有味。
桥玄一语成谶,曹操果然成为大汉的司空。
没有曹操坐镇朝廷,诸侯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。
“曹公好厉害。”
许褚衷心地佩服道。
曹操一路上,都在和许褚炫耀。
等到回营,才慢慢收敛。
他的兴奋劲,还是悄然地散逸出来。
明眼人都知道,曹操心情不错。
他刚进入军帐,便发现气氛似乎有一点不对。
每个人的脸上,都笼罩着一层阴霾。
军帐军针落可闻,就连呼吸的频率,都遭受控制。
曹操脸色骤然一变,大声地质问道:
“怎么,你们是死了爹,还是死了娘?”
“一个个摆着臭脸,给谁看呢?”
群臣赶忙告罪,好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一样。
曹操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,胸腔里压抑着怒焰。
在场众臣个个低眉垂睫,生怕触到霉头。
唯有荀攸磊磊落落地站出来,向曹操拱手汇报道:
“启禀曹公,孙权跨海奇袭交趾攻破士燮,今江东已占据交州七郡。”
“朝廷使者王誧在城墙上大骂孙权背信弃义,城破后死于乱兵之中。”
“孙权声称是士燮的叛军所为,江东军赶到时,已经晚了一步。”
所有人屏住呼吸,等着曹操的雷霆之怒降下。
王誧明面上代表的是朝廷出使南土,实际上他的地位来自曹操的权力。
他在岭南死于非命,无异于掌掴曹操一巴掌。
“哈哈哈!”
曹操忽然爽朗地大笑起来,凝声道:“就这点破事,把你们吓成这样?”
群臣噤若寒蝉,无人敢应答。
想当年孙策转斗千里,尽得江东六郡。
孙权继承父兄之位,不等励精图治,即刻抓住机会,挥师下岭南。
成功开拓交州七郡!
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?
曹操和孙氏兄弟一个年纪时,还在和袁绍抢别人老婆呢。
任性好侠,放荡不羁。
不修品行,不研究学业。
天天就知道浪,俨然一个纨绔子弟。
不得不说,战乱的时代造就孙氏兄弟的辉煌。
神州大地,群英荟萃。
曹操负着双手,不禁发出一声感慨:“生子当如孙仲谋啊!”
一句话便把江东提升上来的气焰,压了下去。
忽然马蹄声大响,直奔曹操的帅帐而来。
在场臣子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上,曹操可是严禁营中奔马。
如今竟有人犯禁,这不是雪上加霜吗?
曹操脸色一变,正准备发作,军帐外的信使抢先一步高喊:
“曹公,八百里加急!”
“建安七年夏五月庚戌,河北袁绍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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