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五日,清翎返回武昌。
谷嵩不放心清翎只身回乡,跟着她去拜访了舅姥爷,见舅姥爷拍着胸脯保证将外孙女平安送回,才与弟弟打马赶回家乡过年。
舅姥爷许魏洲,年逾六旬,长得慈眉善目,一双凤眼跟奶奶一模一样,只可惜发际线越来越高,全然失了奶奶说的美男子的风采。
许家除了当年经营的一家绸缎庄外,还涉猎了酒楼生意,虽谈不上富甲一方,但也算是江城的殷实人家。
听闻外孙女到了,许魏洲激动得不得了,搂着清翎又哭又笑,直言自家妹子不像话,爹娘去世后十来年了都不回娘家,又夸赞外孙女比自家妹子漂亮,小小年纪,颇有建树,是许家的骄傲。
舅姥爷的老伴五年前就去世了,膝下只有一子一女。
女儿外嫁到姑苏蓝氏一族,远离武昌,多年未有音讯。
儿子许泽凯继承了家业,膝下三女一男。
长子许可征,年方十七,长女许璐瑶,次女许诺瑶均已嫁人,婆家都在武昌城内。
听闻筹措粮草、支援大西北的清翎县主就是自家表妹,两个表姐丢下碗筷,套车就往娘家赶。
正巧清翎表妹跟自家爷爷和爹,还有大弟许可征在书房议事,二人只得坐在书房外的长廊上。
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书房传来:“舅姥爷,京城混战,只怕渔翁得利,一旦北狄和西夷联合出兵,大兴危矣!
眼下定州水军虽未攻克武昌,但是他们顺江而下,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个回马枪。
若你们在西北或京师方向还有生意,要速做决断,以防血本无归!”
泽凯舅舅叹口气:“不瞒翎儿说,我家在岳州和汝州的商铺都被劫了!
这天杀的皇子们,争权夺利,却让平头百姓承担损失!”
舅姥爷制止了儿子的牢骚话:“世道艰难,我们行商本就有风险,不可说这些惹来杀头之祸的话。”
舅舅悻悻地住了嘴。
倒是许可征询问道:“清翎妹妹,你对当下京师局势如何判断?”
“实不相瞒,我不看好永嘉皇帝,只怕他抵不过瑾王跟安王的联手。”
清翎顿了顿,又侃侃而谈,“小梁王起兵北上,号称十万大军,虽连克数座城池,但他本就异姓王之后,若夺皇权,名不正言不顺;若清君侧,也只是为瑾王做嫁衣。
而定州平西王东征,我估计是想以长江为天堑,进可一统天下,退可据守半壁江山。
目下,最吃紧最危险的是西北战局,一旦葭萌关被攻破,北狄可长驱直入大兴腹地!”
舅姥爷大惊:“葭萌关地势险峻,又有柳大将军驻守,若真的被攻破,漫说大西北,就是青州、岳州一线都不安全了!”
“翎儿妹妹,速速将你的家人接到武昌来吧!
我们家虽无兵把守,但好歹距离西北有一段距离,且我家有高墙大院,可防匪患!”
许可征建议道。
许魏洲一挥手:“我亲自去接你奶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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